[树荫·人影·忆语]忆语广播剧社

人,已乘风而去;那树已追人而走!
  ——题记
  熟悉的地方早已物是人非,站在故乡老屋门前,一切都变得那么陌生,屋前,没有了那棵树,也没有了树下乘凉的那位老爷爷。屋前的泥泞地也铺成了晒谷子的水泥场,只剩下那古朴的老宅。
  望着这已成别样韵味的老地方,眼前淡出了往年的记忆!从我记事起,那樹早已扎根在此,将屋前不大的空间划为自己的领土,呵护着这方天地下的一切事物,守护着它领土的安宁;屋前、树下、摇椅上,总是坐着一位慈祥的老人,抱着孙子静静地说着,轻轻地摇着,欢快地笑着!他是这个家的一切,他用坚实的双肩扛起了整个家!
  还记得那树的西边有个很大的缺口,那满是伤痕的树干刻着当年惊心动魄的一幕。爷爷跟我说,那时我只有两岁。那年的风很大,像暴怒的龙王,似乎要将整个村子夷为平地。那夜,风呼啸,夹杂着碎石残枝敲打着厚厚的墙壁和用铁皮加固的窗。那夜,爷爷没有睡,现在忆起,我想大概是他怕,怕屋瓦被风吹散,屋子被风吹走。
  那年清晨,门早早的就被爷爷打开了,满地的落叶,一棵断树正躺在爷爷最疼的那棵树脚下。还好,它扛住了一夜的狂风骤雨,可茂密的树冠少了一角,树干的一侧被风生生的撕开了道道伤痕,仿佛是一个满是伤痕的老兵坚守自己的阵地,依然坚定。爷爷抚摸着那些伤痕,枯老的手有些颤抖。多年后,长大的我听爷爷说起这一幕,才有些理解了爷爷,他一直与这棵树守护着这个家!树是爷爷的战友,树受伤了,爷爷心疼。
  满是白发的爷爷与很多乡下的老人一样,不愿意远出。情愿一辈子守着这一亩三分地,守着屋子,守着树。想起爷爷,必定是那张满是慈祥笑容的脸。爷爷宠我,从未对我的调皮捣蛋发脾气;想起爷爷,就一定想起美美的躺在他怀里,静静的听他的故事,永远不会厌倦。夕阳下,树荫下,摇椅上,爷孙俩,乘着晚霞,都烙在我的脑海里,深深的……
  十岁那年,爷爷走了,奇怪的是,那棵树的心也似随爷爷去了,变得颓废,开始慢慢的枯萎。我随家人搬出了村子生活。回到乡下,却在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寻不到那棵树,寻不到爷爷的战友。伯伯说,树死了,但根太深了,挖不尽就留下了部分根,上面封上了水泥。
  现在,每次回到老屋前,我都会在树曾经在的地方站一站,下面的根很深很深。人走了,离开了自己守护了一辈子的家,爷爷不舍啊,就如那树的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