姥姥家的小院:姥姥家的小院阅读题

在我的记忆里,姥姥的小院里,从没缺少过动物,最常见的就是鸡、狗、兔子、羊,似乎还有过一只猫,但已经没有什么印象,大舅和小舅还养过鸽子、山雀、刺猬和仓鼠。
  老石旦是当年海勃湾矿务局的一个矿,现在是乌海市海南区老石旦镇。好多年前,我们一家三代人就生活这个矿里。姥姥的小院是当年老石旦最常见的小院,是矿上统一分配的。因为姥姥家是把头,又往外扩出了一间半房,院子也比一般人家大一些。但对一个六七口人的家庭来说还是不够大。再加上一个火房,一个菜窖,一个煤仓,院里就没有多少地方了。饶是如此,姥姥还是从小院里又设计出一个花池,一个菜窖,一个羊圈,一个鸡窝。这一大家子人,再加上一院子植物与动物,都要姥姥来照顾,于是姥姥的每一天就是忙忙碌碌的。
  有了花香,有了鸡鸣、狗叫、羊咩咩,小院就有了生气。在这个小院,姥姥充分展示了她老人家卓越的经营才华,忙却有条不紊。人多钱少,但姥姥却都安排得井井有条,人有人的吃的;动物有动物的吃的。在姥姥的手里几乎没有可浪费的东西,吃饭拣下的菜叶,喝过的茶叶,甚至熬过的中药渣都可以喂羊、喂兔子,或拌成鸡食。剩饭、骨头则是狗的理想食物。即使掉下的食物残渣也可以给地里的蚂蚁打打牙祭。给鸡狗兔子拌食的是一把小铲子,这个小铲子是很有来头的。据说是从姥姥的婆婆手里传下来的。它最早是家里的炒菜铲子,刚开始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大,但到姥姥手里时已经磨损不少,再传到她的小儿媳妇的手里时,铲子头已经磨得像汤匙大小了。这会儿姥姥才换了新饭铲,原来的饭铲才光荣换岗,再不用忍受火上的煎熬了。
  最热闹的永远是鸡们。早上,一开鸡窝,鸡们就欢呼抖擞着冲了出来,领头的红公鸡急火火地冲在最前面,吃饱喝足,还要伸腿舞翅摆个探戈步,调戏一下母鸡。窝在窗户底下的狗则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,继续睡它的觉,它上夜班,需要休息。兔子被关在笼子里——因为它们满院子打洞,姥姥关了它们禁闭。
  姥姥家有四只羊,每天要放到大群里,由牧羊人一起放到野外吃草。当年老石旦好多人家都养羊,但数量都不多,这些小户就交些钱把羊放在大户的群里一起放。羊们像现在上学的孩子,早上送去,晚上接回。这接送羊的事平时都是大人来做,但到了假期,这就是我跟表兄表弟的任务了。我很愿意送羊接羊,因为那里每天都会有不少送羊接羊的孩子,可以一起玩。
  这四只羊都是母羊,那年到春天的时候,有两只下了羔。但不知什么原因,其中一只下了羔就死了,于是姥姥家就有了一只孤儿羊。这只由奶粉喂活的羊由于没有母亲的哺育,先天就营养不良,个头比跟它同期生产出来的羊小很多。但这家伙很通人性,由于我经常喂它,就总跟着我跑,有时候还要跟我往屋里钻。姥姥有时感慨:“唉!一个没娘的羊……”平时有了瓜皮、菜叶子之类的东西,先给它喂。
  但是这家伙后来却闯了祸。一次,我刚跟同学借了本书,本来放在屋子里的,但这家伙却钻进屋里,这本书遭了秧,等我發现时书已经成了半本,我把它暴打了一顿。姥姥把我说了一顿,说“羊不懂事,你也不懂事。”我后来也有些后悔,是啊!我跟一个动物较什么劲儿呢?由于它先天发育不良,怎么喂也长不大,后来家里就把它宰了。宰它的时候,我不忍心看故意躲了出去。肉也没怎么吃,总觉得有种怪怪的味道。
  后来,我跟随母亲迁回市里,离开了小院,离开了姥姥,也离开了鸡、狗、兔子、羊。再后来,姥姥、舅舅们也都离开小院住进楼房,家里再也没有鸡、狗、兔子,羊。今天,见到这些剩菜,一下又想起姥姥和她养的鸡、狗、兔子、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