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燕子去哪啦】决战燕子门

春风吹过,冰雪消融,该是燕子归来的时候了。杜甫说:“泥融飞燕子,沙暖睡鸳鸯。”然而,却怎么不见了燕子?
  我出生在内蒙古乌海市海南区的老石旦矿(现在的老石旦镇)。二十多年前的老石旦是能看到燕子的,那时候家家都住平房,在我家土坯房的屋檐下面就住着燕子,天暖飞来,天凉飞走,像一群刻苦求学的学子。除了燕子,那时还能看见很多鸟。姥姥家附近的小树林里就生活着好多鸟,能记住的有小树鸟、黄蛋壳儿、撅尾巴根、虎不浪等等(这都是我们当地的叫法,具体学名现在也不知道)。在老石旦的山上还生活着沙鸡、石鸡、野鸽子;天空上还经常有老鹰在盘旋,学校里老师跟学生做着的游戏也是老鹰抓小鸡。山雀和麻雀更会经常落到院子里,撒点儿麸皮,支个脸盆就能逮住。有一种吃蚂蚁的鸟,我现在也叫不上它的名字,长长的舌头上好像有吸力,一伸出来就能把蚂蚁粘住。当年的小舅是捕鸟高手,在写这篇稿子的时候,我专门给他打了个电话,但是许多鸟的名字他也叫不上来。可惜我没见过这些鸟,否则以书本上见到的那些图片,也许能对上号,能使我知道我当年见过的是什么鸟。可惜的是现在查阅资料方便了,却见不到真正的鸟了,我只见过四种鸟。这是真的!这样的困惑不仅我有,這也应该是许多城市孩子的困惑,不信你从幼儿园找个小朋友问他大公鸡是啥样子,肯定能把很多孩子考住。
  燕子,去哪啦?鸟儿们,去哪啦?
  姥姥家的燕子窝是直接建在屋里的房梁上。一窝一窝的燕子从这里哺育出来的,春天飞来,秋天飞走。小燕子孵化出来时候是最热闹的时候,小燕子张开嫩黄的嘴,争抢着大燕子衔来的食,张开的小嘴像一蓬盛开的花。秋天到了,该是离开的日子了,燕子一家站在外边的电线上,叽叽喳喳,大概是设计着远足的路线。远远望去,一个个小黑点点缀出一幅五线谱,燕子应该是懂音乐的?
  我小时候淘气,上房、爬树、掏鸟是经常的事,但老人们却不让动燕子。一种说法是燕子是家鸟,不能伤害;另一种说法,是燕子是灵鸟,伤害它会遭报应。上学后,老师说,燕子是益鸟,就更不能伤害。总之在我小时候,燕子和人们是和睦相处的,但是现在燕子去哪了。莫非你已经记不起这个家?
  “朱雀桥边野草花,乌衣巷口夕阳斜,旧时王谢堂前燕,飞入寻常百姓家。”看来燕子曾经是大家闺秀的。我家乡的人爱给女孩取名叫燕子,我的亲戚里叫燕子的大大小小我知道七八个,有的燕子是我的长辈,有的燕子是我的姊妹,还有的小燕子是我的晚辈。我总以为那么多的人喜欢燕子,是因为燕子有如下诸多优点:仁义、友爱、聪明、勤快、体贴,居家过日子还是把好手,不然众多的鸟里,为什么只有燕子能造出那么精致温暖的小窝。这些优点可以说是集中华妇女之美德于一身的。
  黄灿演唱的哈萨克民歌《燕子》是唱给一个姑娘的,歌里的燕子应该是一个极为漂亮聪明的女孩子。“……燕子啊,你的性情愉快亲切又活跃,你的微笑好像星星在闪烁。啊—眉毛弯弯眼睛亮,脖子匀匀头发长,是我的姑娘燕子啊,燕子啊,不要忘了你的诺言变了心,我是你的你是我的燕子啊。”这首略带忧郁的歌我听过整整一个夏天。
  经常跟我聊天的三哥跟我说,过去到处可以见到燕子,但是燕子现在去哪了?没有泥,怎么做窝,没有虫,怎么果腹?在城市这样的水泥森林,现在确实没有燕子落脚的地方了。
  我们可能还会唱那首歌:“小燕子,穿花衣,年年春天到这里。”歌还在,但燕子呢,你还能见到穿花衣的燕子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