勾起儿时回忆的句子 那个村庄的回忆

印象中有一个魂牵梦绕的地方,那个地方有浓浓的乡情。小时候我住在外婆家,外婆家处在一个四面环山的小村庄里。由于贫穷,那时的小村庄是没有杂货店的,倘若人们要购买生活用品,只有步行或骑车到十多公里外的镇子上去购买。当时贫穷,我们小孩子拥有的零食是屈指可数的,像橱柜中的冰糖与红糖,大人们是不允许我们吃的。每当过新年、走亲戚或糖人来访,那是我们日夜期盼的,因为零食来了。
  外婆家的糖
  现在的我大多已经忘了年幼的我在外婆家的事了。糖人的姓氏与他为什么会做糖已无从考究。对于糖人的记忆,我只记得他来的时候,骑着一辆破旧的五羊牌自行车,车把上挂着一个灰白色塑料小桶,车尾载着一块盛放糖的木板。他做的糖放料足,咬起来很有筋道,深受我们小孩子的喜爱。他做的糖,普通话叫花生芝麻糖,客家话叫糖胶。糖人每次做好糖,把糖放木板上,再用皮带把木板带上,就骑上车到各个村庄去叫卖。每到一个村庄,他就会下车,用一支木棍敲着那个灰白色的胶桶,一边敲一边喊道:“糖胶,卖糖胶喽!”
  听到他的叫卖声或者敲击胶桶的声音,小孩子就知道糖人来了。他们每每听到这声音便蜂拥而出,围着他的自行车团团转。
  这时,小孩子们便缠着大人要去买他的糖胶。有些大人们拗不过小孩子,便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一块钱去买糖胶,也有些小孩子把家里的烂拖鞋拿去换糖胶。
  小时候的我是一个调皮捣蛋和贪吃无赖的家伙,有事没事总爱去摸东家的猫,去吓西家的狗。那时我不知道什么是钱,只知道想要吃糖胶就得用一张纸或者烂拖鞋去换。我不认得是什么样的纸,只知道烂拖鞋可以换。
  有一次,糖人来到外婆家的村庄,远远就听到了他敲胶桶与叫卖的声音。当时的我嘴馋了,想要吃糖胶,便急急忙忙跑回家。回到家门的时候,因为不注意门槛,被绊了一跤,浑身是泥土,我也顾不上腿上的疼痛,马上爬起来,回家找烂拖鞋。可是家里之前有收破烂的来过了,烂拖鞋什么的早就拿去换钱了。这时我嘴馋得很,在家里寻找着拖鞋。大厅没有烂拖鞋,厨房也没有,床底下,我终于发现了一对拖鞋,便抱起一只完整无缺的拖鞋,往糖人的叫卖声寻去。
  我连扑带摔地抱着拖鞋往糖人的方向走去。当我把怀中的拖鞋用两只带土的小手递给糖人时,糖人拿起拖鞋看了看,说:“你要用拖鞋换糖胶?”我擦了擦脸上的土说:“嗯。”没想到糖人突然裂开嘴笑了笑,从车尾的木板上扭下一块糖胶,弯下腰来递给我,说:“带我去下你们家吧。”我笑着接过糖胶,张开嘴,用力咬下一大块,口中瞬间充实着糖胶的甜与花生的香。我一边嚼着糖胶,一边走在乡村的土路上。此时,我只是想着糖胶的香甜。
  当我回到家里时,外公外出耕田回来。在家里换拖鞋的时候,外公发现一只拖鞋不见了。碰巧我带着糖人回到,外公着急地问我:“你看见我的拖鞋了吗?”糖人把手里的拖鞋递给了外公,说:“这孩子把新的拖鞋直接拿出来换糖了,你看看是不是你丢的那只?”
  外公哭笑不得,从口袋中掏出钱来给糖人,糖人连连摆手不接。糖人弯下腰来,摸着我的头说:“小鬼,下次别拿新的拖鞋来换,我收烂鞋和别人不要的鞋,你可千万要记住了哦!”
  乡味
  小时候,我长得肉嘟嘟的,肉没少吃,营养没少补。都说生命是由另一个生命来供给的。小时候的我肉没少吃,也许是这个原因,我变成了人们嘴里的贪吃鬼。多亏了我外婆,鸡蛋、肉没少喂我。别人能吃的我都有,别人很少能吃的我也可以多吃。
  曾何几时,每每我闭上眼睛,仿佛回到了小时候。
  火房,那是我们农村做饭的地方。那是一个半边裸露着淡黄色的泥土砖,半边含有长年烟熏附带柴火味,黝黑似墨,只要用手一摸,半天也洗不掉。在火房的木梁上一般都挂有一个竹箩,我流着口水,傻傻地望着挂在木梁上的竹箩,用手指指着竹箩对外婆喊到:“肉啊!肉啊!”
  外婆知道我是想吃了,可是那个竹箩里装的不是肉,而是那腌了很久的萝卜干。慈祥的外婆无奈,只能慢慢地将竹箩从木梁上取下,拿出萝卜干,用那长年累月与土地打了半辈子交道的干枯、遍布伤口的双手将那萝卜干递给我。我猴急地用那白嫩的小手接了过来,张嘴咬了一口,顿时,一股盐的味道在味蕾上散播开来。不对啊,这肉有点怪怪的,不像是我平常吃的啊!我吃了好几口,才觉得这跟萝卜干味道一样的“肉”就是萝卜干。我生气地把萝卜干扔在地上,而外婆早已因为我拼命吃“肉”的形象而笑弯了腰。
  火房,一个一切美味佳肴的产地!在那里外婆端出过我最爱吃的煮鸡蛋,也捧出过我很讨厌的鸡肉。
  时光飞逝,年幼的我早已長大,但我无法割舍那个民风淳朴的小村庄。因为在那个村庄里,不仅有我成长的记忆,更有我做过的傻事。或许从前那些纯真、淳朴的人与那块糖一样,消失在时间的长河里了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