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公车记】我爱暴露女友(一)公车记

冷风阵阵袭来,好不容易等到一辆公交车,也因为人不多而欢喜。站在车的前部望着窗外发呆,耳边响起人们的议论声,才从自己的世界中清醒过来。往车的后面看去是白烟弥漫,后方车辆也不见踪迹。司机过了路口就停车放了人,于是我被扔在两个公交车站之间。下车的地方,离家已不远,我便走向下个车站。长安街上灯火阑珊,经过某个街角传来小店的菜香,思绪被渐渐扯远……
  我很庆幸从小有每天赶公交车或地铁的经历,在这个过程中我会遇到许许多多的陌生人。同样背着包步履匆匆的学生,夹着手袋追赶公交车的年轻人,推着手推车卖早点的摊主,晨练的老爷爷老奶奶……这些陌生人也许与我只有一面之缘,却让我觉得亲切与温暖。在行走之中,我变得如此平凡又渺小,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市井小民。我想象他们每个人都在如何努力地生活,平凡得不平凡着。我又觉得每个陌生人竟如此相似,我们都有着自己的故事与人生。
  一年级时早晨挤地铁上学,毫不夸张地说就是在摊肉饼,而在这一年之中,我十分不幸地碰上了两次地铁出事故。一次是在隧道里,车突然停下来,灯熄灭,一片黑暗,仿佛一瞬间穿越到盘古开天辟地之前那一片混沌。但马上大家开始拿出所有能发光的东西,为自己和身边的人制造出一片星海,对我而言,就如同鸿蒙开辟的第一束光亮,温暖中充满希望。还有一次,大概也是如此。到了下的车站,全是人,死命挤下去后才发现帽子不见了。这时里面有人喊谁的帽子掉了,我忙不停地应答是我的。接着一个美丽的弧线划过,帽子落在人群中,人们又一个个传给我,在我和老妈道谢的同时,车门关闭,带着我们的感激声驶出了站台。
  从三年级开始坐公交车了,这陆地上的奇葩事,那真是不胜枚举。一次发高烧回家的路上,满载一车人的公交车却被迫在路边停下来,原因是某位乘客的钱包丢了,而他却认定钱包还在车上,小偷还没下车。于是司机要乘客们都好好找找,不要随意怀疑他人,可事情没查清之前一切的解释都是徒劳。我记得那时身体极不舒服,只想倒头就睡,结果却是闻着一车人酷暑时节发出的汗臭味。密闭的空间连呼吸都不顺畅,还要听着周遭人的满腹牢骚,一分钟就如同一个世纪那么漫长。结果这场闹剧以乘客本人在自己背包底部翻出钱包而收场,这让我第一次明白了一个大人也可以比孩子更可笑的事实。
  突然急刹車是最痛苦的事。车内人少时,你可以亲眼所见一个人从车的后部飞至车头,与地面亲密相拥后发出感天动地的巨大声响。车内人多时如同多米诺骨牌,瞬间倒下一片。在这种紧急关头,总有那么一些人,有杆不抓非抓你,生疼不说起来后连句“谢谢”或“不好意思”都没有。人家可占理了,你自己没有扶稳,还怪我喽?
  现在想起这一幕幕都是饱含深情的回忆,酸甜苦辣才是生活嘛。当我站在公交车上看远方初升的太阳,刚刚吐绿苞的树苗,街上的行人或是追逐的小狗……来来往往,走走停停,即使是短短的十六载,却也承载了如此多弥足珍贵的回忆。有许许多多小事,当时觉得应该马上就忘记了吧,殊不知在不知不觉中镌刻进了记忆深处,影响着我们的生活,铸造着别样的人生。